“嘿,蛋炒饭,最简单也最困难,饭要粒粒分开,还要沾着蛋……”听着庾澄庆的《蛋炒饭》,唇舌间蓦地回忆起母亲炒的蛋炒饭的味道。
蛋炒饭是我整个童年、少年时期的最爱。母亲先以猪油下锅,烧热。饭如银粒泄入锅内,快速翻炒。炒到炙手时,拿两个鸡蛋互碰,蛋液直落饭头,猛炒。转眼间,饭则晶莹,蛋则或白或金。抓一把葱花撒入,关火,翻炒。
盛在白瓷盘里,金银翠碧,一室蛋香葱味。“碎金饭”“金包银”,呵呵,还是叫“金镶玉”吧。端起盘来,呼啦哗啦!“慢点,慢一点”,母亲见我那馋样儿,笑着劝我。一盘下肚,满足!
时光流转,唯有这味道留存在记忆中,仿佛雨后芭蕉落下的一串水滴,在心田叮叮淙淙地雀跃。
“老妈,晚上给我来碗蛋炒饭吧。”多年后,上高中的儿子在电话里头吩咐我。他说,寒冷的冬日里,晚自修结束后来盘香喷喷、热腾腾的蛋炒饭,是人生最美的享受。炒饭?享受!嗬,这小子还真容易满足。
忽然想起,作家古龙也喜吃蛋炒饭。写作到夜深时,饥肠辘辘,就炒一碗蛋炒饭充饥。不记得在哪本书上看到过这么一件事:说一个爱看古龙小说的黑道大哥,请古龙吃饭,古龙一手开酒,一边巡视桌上的山珍海味,高声喝道:伙计,来一碟蛋炒饭!呵呵,真有其事乎?我可没有考证过。
蛋炒饭简单,食材简单、过程简单。但要做到母亲这色香味齐全的份儿还真不容易。上网请教度娘,度娘殷勤地指导:“鸡蛋要搅拌均匀,搅拌的时候可以加点黄酒或者几滴醋,炒的时候会更蓬松一些。”“搅拌的时候顺着一个方向打,不要打出太多泡沫。炒出来的蛋就是金黄色的了。”“蛋液倒入热油锅里,别用铲子,用筷子快速地在锅里面画圆来搅拌。”“还可以施之以各类‘浇头’,或水果,或干贝、乌参、虾仁,或芝士、咖喱、火腿,或加入‘八荤’‘三素’……”
硬是把蛋炒饭给炒成“姹紫嫣红开遍”,这样还是蛋炒饭吗?为了体现我的创新,我一改香肠、鸡蛋的单调,添加了腊肉、豌豆。
这几天,菜市里,本地豌豆上市了。买一斤,回家剥。糯米泡了整整一宿,拇指食指捏一粒,轻捻,化为齑粉;腊肉,切丁备用。素油入锅,先炒腊肉丁,依次将豌豆、糯米放入,炒至香味出,加滚水少许,小火慢焖。鸡蛋炒成细小的颗粒,小香葱切成葱花,在炒饭快炒好时撒入。盛的时候先装在小碗里,用铲子压紧,然后倒扣在白瓷盘里。
儿子晚自修回家,欣喜地掀开小碗。如多年前的我,大快朵颐!老妈,怎么炒这么少!心里又不由地羡慕起唐家三少爷快意恩仇后,用半斤猪油和十个鸡蛋,炒一锅蛋炒饭,连吃七碗。
蛋炒饭终究是简单的,世界不能全是老庄之流,也要有绚烂。你说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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