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生子当如孙仲谋”是曹操对孙权的赞美之言,后来这句话成了名言,广为流传,被大家所熟悉。实际上,曹操在说“生子当如孙仲谋”这句话时,还有后半句,也十分经典,很绝。
建安十八年正月,曹操亲率大军(号称四十万)攻伐东吴,攻破孙权设在长江西岸的营寨,俘获孙权部下都督公孙阳。孙权因此也亲率七万人抵抗曹军,两军相持一个多月。曹操看到孙权的战船、武器精良,军队严整,叹息说:“生子当如孙仲谋;如刘景升儿子,豚犬耳!”叶剑英元帅后来也有诗句“景升父子皆豚犬”,说得更绝!
在这里,“景升”是指东汉末年的刘表,景升是刘表的字,“豚犬”就是猪狗的意思。曹操整句话的意思是:生儿子就当生像孙权这样的,刘表的儿子,不过是猪狗罢了。
在历史上,刘表虽然能力有限,且无四方之志,屡次错失进一步发展的良机,但他据有荆州,坐保江、汉之间,仍不失为一方颇有实力的诸侯。
刘表的长子叫刘琦,次子叫刘琮。
刘表在世时,把自己后妻蔡氏的侄女嫁给刘琮。蔡氏因此喜爱刘琮而厌恶刘琦,蔡氏的弟弟蔡瑁与刘表的外甥张允是刘表的亲信,他们也经常在刘表面前称赞刘琮,诋毁刘琦。
刘琦心中不安,向诸葛亮询问自保之策。但诸葛亮是何等聪慧之人,岂会轻易卷入这种破事当中?后来,刘琦请诸葛亮登上高楼,然后命令左右把梯子撤去,对诸葛亮说:“如今上不着天,下不着地,话从你嘴里说出,只进入我一个人的耳中,可以说了吗?”
诸葛亮这才点拨刘琦说:“君不见申生在内而危,重耳居外而安乎?”言下之意就是让刘琦学春秋时的重耳,以退为进,暂时离开襄阳去外地避祸。
刘琦领悟了诸葛亮的意思,暗中策划从刘表身边离开。此时正好黄祖被孙权杀死,刘琦于是就趁机向刘表请求前往江夏任太守,以接替黄祖的职务。
不久,刘表病重,刘琦从江夏回襄阳探视。
蔡瑁、张允怕刘琦与刘表相见,触动父子之情,刘表可能会立刘琦为继承人,就一起把刘琦拒之门外,不让他与刘表见面,并忽悠刘琦说:“将军(刘表)派你镇守江夏,责任十分重大。如今你擅离职守,你父亲见到你一定会生气。你这么做只会伤了你父亲之心,增重他的病情,不是孝顺之道。”
刘琦懦弱,又缺乏谋略,被蔡瑁、张允忽悠了几句,便信以为真,只好流着眼泪离开。
刘表去世后,蔡瑁、张允等拥立刘琮继任荆州牧。刘琦这才发现自己被蔡瑁和张允忽悠了,大怒,把印信扔到地上,准备借奔丧之名起兵讨伐刘琮。正在此时,曹操大军南下荆州,刘琦于是逃往江南。
与此同时,章陵太守蒯越和东曹掾傅巽等也去忽悠刘琮投降曹操,说:“逆顺有大体,强弱有定势。以臣属的身份去抗拒天子,是对国家叛逆;以刚接手的荆州去抵御朝廷大军,必会陷入危险;依靠刘备去对抗曹操,一定失败。这三个方面我们都不行,拿什么去对付曹操大军?而且将军您自己考虑一下,您比得上刘备吗?如果刘备挡不住曹操,则即使是投入荆州的全部力量,也不足以自保;如果刘备挡得住曹操,则他就不会再居于将军之下了。”
刘琮听从他们的意见。建安十三年九月,曹操到达新野,刘琮派人用朝廷过去颁发的符节去迎接曹操,正式向曹操投降。
刘琮投降曹操,顺带还坑了刘备一把。
刘备当时驻军樊城,刘琮不把投降曹操的事告诉刘备。过了很久,刘备才察觉情况不对,派亲信去问刘琮,刘琮这才命令属官宋忠去向刘备传达旨意。
此时,曹操军已在宛城,刘备大惊失色,斥责宋忠说:“你们这些人怎么能如此办事,也不早些告诉我,如今大祸临头才讲,不是太过分了吗!”接着又拔出刀指着宋忠说:“如今即使砍下你的头,也不能解我心头之恨,身为大丈夫,我耻于在临别时还杀你们这些人!”
刘备放宋忠回去,召集部属共商对策。有人劝刘备进攻刘琮,夺下荆州,刘备说:“刘荆州临亡托我以孤遗,背信自济,吾所不为,死何面目以见刘荆州乎!”于是率领部下撤离。
刘备经过襄阳时,停下马来呼喊刘琮,刘琮害怕,不敢露面。刘琮的左右亲信和荆州的人士,有许多都跟随刘备离去。刘备又到刘表墓前祭奠,流着泪辞别而去。到达当阳时,跟随刘备的已有十余万人,还有辎重车几千辆,每天只能走十余里。
而曹操听闻刘备撤离,亲率五千精锐骑兵急速追赶,一天一夜跑了三百余里,终于在当阳县长坂坡追上刘备,害得刘备不得不抛妻弃子,只与诸葛亮、张飞、赵云等数十人骑马逃走,大量的人马辎重被曹操俘获。
在此期间,刘琮的部将王威曾向刘琮建议说:“曹操以为将军已投降,刘备已逃走,已经放松了戒备,只率前锋部队轻装急进。请给我几千奇兵,埋伏在险要地区,突然袭击,一定可以捉住曹操。只要捉住了他,就可威震天下,这可不仅是为了保住今天的局面。”但刘琮没有采纳。
曹操赶跑刘备,任命刘琮为青州刺史,又下令释放之前被刘表下狱的韩嵩,任命他为大鸿胪,用朋友的礼节来接待他,并让他评价荆州人士的优劣,都加以提拔任用。另外,曹操还任命之前忽悠刘琮投降有功的蒯越为光禄勋,刘先为尚书,邓羲为侍中。
刘琮投降时,荆州大将文聘当时统兵驻扎在外,刘琮曾召呼文聘一起投降。文聘说:“聘不能全州,当待罪而已!”直到曹操渡过汉水,文聘才去拜见曹操。
曹操问:“你为什么来得这么晚?”文聘说:“从前,我不能辅佐刘荆州尊奉朝廷;刘荆州死后,我经常想据守汉水,保全荆州的疆域。活着不辜负于孤弱的刘琮,死去无愧于地下的故主刘表。但我身不由已,为大势所趋才落到今天这个地步,心中实在悲哀羞愧,没脸早来相见!”
文聘说罢,泪流不止。曹操闻言也感到伤感,喊文聘的表字,说:“文仲业,你是真正的忠臣!”对他厚礼相待,任命他为江夏郡太守,让他继续统率原来的部队。
总之一句话,即便是刘表死后,荆州仍然有刘备、文聘等,可谓人才济济,而刘琮却不战而降,难怪曹操后来会得了便宜还卖乖,将刘琮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,嘲笑他就像猪狗一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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