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谁在敲打我窗,是谁在撩动琴弦,那一段被遗忘的时光,渐渐地回升出我心坎……”这首歌是蔡琴唱的《被遗忘的时光》。每当我听到这首歌,我都会想起那段往事。
金姐是我单位的女同事,在办公室里,坐在我的前桌,其实我俩儿同岁,我只比她小几天。我俩儿刚一见面,我就被她的气质吸引了。她模样儿并不十分漂亮,只是一般人而已。但是,女人味儿十足。体型凹凸有致,语声温软甜美,颇有江南女子的风范。金姐常穿一条发白的牛仔裤,每次看见她那迷人的背影,我都呆想了很久。有一次,一个英俊男人来找金姐,两人争吵了半天,最后不欢而散,我才知道,原来金姐有丈夫,只是已经离异了。
金姐是一个十分热心的人,她一直在帮我物色对象。有一天,她突然对我说,她有一个表妹,年龄跟我相当,长相跟她很相似,以前处过对象,后来那个男人脚踩两只船,她表妹和那个男人断了关系,想再找一个本分一点儿的男人,她就想到了我,不知我是否愿意。我当然愿意了,本来我对金姐已经心仪已久,没曾想她竟是一个有夫之妇。如今有一个金姐的“复制品”,当然也算是老天眷顾我了。
约好周日放假在金姐家相见,金姐让我早晨去她家吃饭,省得我这个单身汉赖得做饭。其实金姐也是“单身汉”,但毕竟她是女人,而且有房,做饭比我容易。于是我略作打扮就去金姐家吃早饭,再和金姐的表妹见面。吃过早饭,我和金姐边唠嗑边等人,我俩儿唠的道是很热乎,可是快到中午了,金姐的表妹仍未露面儿,金姐也没说不来的原因,我又不好意思去追问。金姐一个单身女人在家,我又是个单身汉,孤男寡女,多有不便。我起身告辞,金姐挽留我吃午饭,我婉拒后回了单位了。路上我很纳闷,为啥金姐表妹不露面儿,金姐也不解释原因,这似乎有点儿不像介绍对象,倒像我和金姐约会。
不久,传出谣言,说金姐不要脸,耐不住寂寞,一个结过婚的女人,还勾引人家刚毕业的大学生。我明白,这是说我和金姐。把我到金姐家相对象的事儿说成了金姐勾引我,而且说得有鼻子有眼儿。仿佛一切他们都看得清清楚楚,真是百口莫辩。金姐倒是很淡定,仿佛什么事儿都没有发生。我就有点儿坐不住板凳了,我想替我俩儿解释,想维护金姐的清誉。但是,我到底没能做到,仿佛我俩儿的“那事儿”已经板上钉钉,不承认都不行。我倒纳闷了,人们为什么有那么多闲工夫操心别人的事儿。
第二年,金姐调走了。远离了这个是非之地。不久,又有人给我介绍了对象,这个对象就是我现在的妻子。有一次,我和妻子说起金姐给我介绍她表妹的事儿。妻子认识金姐,但是妻子没听说过金姐还有什么表妹。我好像明白了点儿什么。我想起了一件事儿,有一次我在单身宿舍洗衣服,刚脱下的背心、裤衩、臭袜子,泡了整整一大盆,没有洗衣机,只好用手搓洗。正赶上金姐来宿舍给我送饺子,金姐让我在一边儿吃饺子,她接过来帮我洗衣服。我告诉金姐有内裤,不让她洗。金姐却说:“那管啥,我结过婚,啥没见过。”她硬是帮我一件一件地洗干净,又晾在晾衣绳上。当时,我就想,这个女人可真泼辣,对我可真好!
现在想想,我明白了,金姐并没有什么表妹,却还说给我介绍她表妹,原来那个表妹就是她自己。金姐的心意再明白不过了。我可真够愚的,错过了自己一直心仪的女人。细想一想,不怪天,不怪地,只怪自己过于自卑。总以为金姐的前夫已经够英俊的了,那金姐还不满足,我一个要貌无貌,要个没个的小男人怎么配得上呢!其实,在金姐的眼中,外貌并不重要,真正重要的也许还有别的东西!
是谁在敲打我的窗,还是我在敲打谁的窗;是谁在撩动我的琴弦,还是我撩动谁的琴弦。往事如烟,往昔遥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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